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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焦虑

现在的手机上都有时间统计,最近我的手机使用时间是平均每天两个多小时,也就是说,一天我有十分之一的时间花在手机上。我基本上不打电话,不发短信,不玩社交,拉屎也不过五分钟,时间都花到哪儿去了?

答案是——看新闻。

为了缩短看新闻的时间,我曾经把浏览网页的方式换成了RSS阅读,也就是只浏览我订阅的一些新闻源,防止无意识地虚耗时间,这个方法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也没有治本。一个问题是,某些新闻源提供的模式是视频,看一个视频常常需要10-20分钟,时间就这样溜走了。

视频是一种非常低效的交流方式。我们看书时可以一目十行,观看视频却只能耐着性子等待视频中的讲解。但大多数人更喜欢看视频,而不是看书,除开人的惰性之外,可能视频确实具有一些其他方式无法比拟的优势。

真正治本的考虑在于,我是不是需要了解这么多新闻?俄罗斯和乌克兰的战争进程,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不了解的话其实对我的生活完全没有影响。从另一个角度想,身处一个历史进程中,了解这些新闻可能会有一种参与感?且不说参与感重不重要,关键是如今假新闻满天飞,西方媒体已不可信,中文媒体烂泥巴扶不上墙,而大多数自媒体则是疯狂地吃人血馒头,收割点击量。我天天去看俄乌战争的新闻,好像也没什么意义。理性的做法,应该是待历史尘埃落定之后,再回过头来分析分析对世界的影响。

现代人被信息洪流所裹挟,生怕一不小心就错过了什么。其实那些不经意间错过的东西都不重要,重要的信息也不会让人错过。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重要的事情就两样:幸福的家庭和稳定的工作,对于信息的关注和追求也应该围绕这两者。认清这一点后,我们应该就可以轻松面对和抵御汹涌而至的外部信息。

——也不尽然。追求“幸福的家庭”和“稳定的工作”这样的说法太过宽泛而缺乏可操作性,好比我们去看八卦新闻,关注他人的家长里短,也许可以对我们处理自己的家庭生活有所启迪。这样说在逻辑上没问题,但事实上大多数人关注八卦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和窥视欲。

写了以上这些,对于如何克服信息焦虑、杜绝浪费时间以及如何沉下心来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我没有答案。现如今世界上最聪明的一堆人正在想尽办法让人在网页上或者程序里停留的时间更长,普通人面对这些精心建构的网络很难产生有效的抵抗。

不过想到我们的信息焦虑可以让一些人赚到钱,或许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我们的信息焦虑。毕竟,我们是善良的人。

溜冰

宝宝一直念叨着要让大宝学一点技能,正巧有朋友的小孩去溜冰,我们便带着大宝同去,想看看她喜不喜欢。

这也是我第一次来溜冰场,场馆内人声鼎沸,据说是因为溜冰场在疫情期间关闭了很长时间,现在重开后人气很旺。大宝穿着冰刀鞋在场地上步履蹒跚,一会儿摔一跤,然后挣扎着爬起来,继续慢悠悠向前滑去。她的好朋友辛迪已学会溜冰,在旁边辅助着她。

一个下午过去,大宝对溜冰的喜爱超出我们的想象,玩到筋疲力尽了仍然想继续玩。我们想给她报班,被告知人数已满,只能等下一次开课,估计就在4月份。

如果说中文课是大宝人生中的第一个课外班,溜冰课就是第二个。我对大宝的身体素质和运动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大宝学会溜冰应该不成问题。

为毛这么有信心?因为大宝像我哇!

约翰离职了

约翰全名叫做撒切尔约翰。

他的工作是仪器维护。每周三的早上他会准时出现在实验室,花费大约半小时到一小时的时间维护我使用的两台仪器,然后离去。每周的这一小段时间是我和他生命中唯一的交集。

约翰并不是我所在的公司的职员,他的公司与我所在公司签订了20年的仪器维护合同,如今合同到期,但我所在公司并没有续签,而是找了另外一家公司,因此约翰的工作随着合同一起到期了。

约翰现年60出头,谈到未来的打算,他说虽然工作内容少了一些,暂时还是会在目前的公司工作下去,而全职工作太累,将来可能会考虑找一个兼职的工作。按说60多岁也可以退休了,但约翰的生活仍然有一些压力。他育有二子,大儿子目前在警察局工作,未婚,二儿子还在读书。他还需要赚一些钱给父亲在佛罗里达的公寓还房贷,不过好在每月房贷不多,压力也不大。

仪器维护这样的工作,不需要很高的文凭和技能,约翰看上去也不是很精致,我一直以为他这辈子就是做类似的工作。他有一次跟我说到,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名工程师,跟着公司走南闯北,为各个高校和企业安装测试新的仪器,只是后来公司裁员,他重新找工作之后只能获得现在这样一个相对低端的职位。

这个职位的工作虽然做起来不复杂,但很辛苦。他住在马萨诸塞州,而我所在公司是在康州,他每天早上3点起床,开两个小时车来到康州,进行一系列准备工作,大约在6点左右开始维护仪器。由于仪器众多,他的工作需要持续一天。而搬家并不现实,因为他不只是需要来康州,还有其他地方的工作也需要完成。

我很难想象日复一日早上3点起床是一个什么样的感受,但约翰就以这样的作息度过了他职业生涯的后半段。

大概是由于他算是一个局外人而非我的同事,所以我们之间的聊天非常坦率。我和他属于两代人,不过说起生活的艰辛和家庭的琐事都滔滔不绝。我们也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朋友,毕竟没有实质上的来往。他最后一次做仪器维护的时候,简单地告诉我不会再来了,于是我们聊了一下今后生活的打算。离开时,我祝他好运,希望他的生活能够早日轻松一些,然后,我们也没留个联系方式,就此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