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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敏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过敏季,每天车子上都是灰蒙蒙的一片,空气中还漂浮着一些肉眼可见的絮絮。5月中旬开始我的鼻涕就没有断过,眼睛有时也奇痒难忍。说来也怪,家中四个人就我一人花粉过敏,于是我成了宝宝们群嘲的对象——看着强壮,实际上羸弱。

过敏,医学上认为是人的免疫系统对过敏原过度反应所致,但是过敏的缘起仍然是一个谜。我在南京生活过,南京有很多梧桐树,一到春天就开始掉毛毛,有时颇为壮观,但是在那种情况下我也没有过敏。来到美国的前几年也还好,忽然有一年就开始过敏,此后便此恨绵绵无绝期也。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科学上并无确切的解释。

我的人生态度是能扛住就不吃药,所以虽然美国超市里有各种各样的过敏药卖,我从来没有考虑过。2017年的时候机缘巧合,遇到一位非常热心的同事,见我可怜,硬是塞给我一瓶过敏药。我尝试之后发现,原来是通鼻子用的,将药滴入鼻子之后可使鼻子在一段时间内不被堵住,有利于良好的睡眠。不过虽然已知用药有好处,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用过药了,有时候人就是这么贱。

宝宝很爱我,并且还包容我,见我一副贱骨头的样子,无可奈何,只能遍寻良方。据说“本地蜂蜜”对于缓解和治疗过敏有奇效,前不久她和她的伙伴们去逛农场,给我买了一瓶“本地蜂蜜”。

这瓶“本地蜂蜜”看着平平无奇,但是比普通超市卖的蜂蜜要贵上好几倍,打开之后也是花香四溢。我尝试着吃了一口,鼻涕依旧,立马给了一个差评。宝宝见状大怒,说就算是吃药也不会见效这么快啊!她要我每天都吃,坚持一段时间。

我表面上唯唯诺诺,私底下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这样到了现在的6月份,过敏仍没有缓解,反而越来越严重了,晚上睡觉的中途偶尔还会被鼻塞堵醒,再也睡不着,只得披上衣服,来到客厅独坐到天明。

有一种说法是过敏是一种富贵病,生活条件越好越容易过敏。在美国,过敏现象非常普遍,美国人有着千奇百怪的过敏,请美国人吃饭首先就得问对方对什么食物过敏,要不然有相当的几率会闹出尴尬。我小时候基本上没听说过什么过敏,但现在在中国,特别是在中国的大城市里,过敏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虽然有药物可以缓解过敏症状,但医学界对于如何根治过敏仍然是一筹莫展。

由于生活的改善,人类的生存环境越来越洁净,免疫系统所接触到的异物也越来越少,没有受到充分的锻炼,所以某一天当有异物侵入身体的时候,即便是无害的,免疫系统也无法识别,反而过度反应,造成过敏。——这是我认可的一种解释。以此而寻求预防的办法,可以让娃娃们每天在泥地里打滚。不过这也不太现实,现在能做的就是让他们在草地上打滚,或者在菜地里玩玩土和蚯蚓。

而我,将扛上鼻子,继续和过敏战斗至天明。

小学教材、王心凌及其他

最近,人教版小学数学教材中的一些插图在网上引起了广泛的讨论,这些插图体现出的问题包括丑化小孩、不当肢体行为、突出的生殖器、纹身、错误的国旗等。这些问题,在我看来,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之所以说问题不大,是因为如果这些插图存在严重的问题,那也不会在市面上流传多年而不禁止。大宝学习数学也是用的这套教材,在我给她讲解时我们的关注点主要集中在其中的数学知识而不是插图。这些插图我当然也认为不好看,但就像市面上流行的很多中文故事书里粗制滥造,毫无美感的插图一样,我已经习惯略过了。

粗制滥造的原因有四种可能,第一点是钱没给够,绘画者只是把这项工作当成糊口的任务,并无更多的追求,胡乱画完了事;第二点是审美的缺陷;第三点是绘画者自身的恶趣味;第四点是绘画者受到了境外反动势力的蛊惑,故意毒害中国青少年。以目前的信息,很难得出确切的原因,除非把始作俑者吴勇抓起来审讯一番。

对于第四点,如果硬要把这些插图的问题上升到毒害青少年、颠覆国家教育,我个人认为这帮画画的不太可能有这个“觉悟”,所以更可能的原因应是绘画者本身审美的缺陷和恶趣味。

近期另外一个热门话题是王心凌参加湖南卫视的节目《乘风破浪》并重新火了一把。王心凌,曾被称为“甜心教主”,上次大火要追溯到一二十年前,其风格是装嫩、嗲声嗲气。我并不欣赏一个成年人走这种路线,而一个成年人去喜欢这种风格,也是一种病态的审美和恶趣味。

把插图问题和王心凌并列而谈,是因为这两者虽然看上去毫无联系,实际上有共通之处,两者都体现了我们这一代人审美的缺陷。我料想现在的青少年喜欢王心凌的并不多,她的粉丝应集中在如今的中年人。目前这波中年人,成长过程正值中国方兴未艾,老一辈喜欢的传统戏剧传统文化已不能满足他们的精神需求,新的文化又还没有建立起来。就如政治书上说的,改革开放之后我国社会主要矛盾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在目前这帮中年人如饥似渴的年代,只有西方、日本、台湾的文化可以吸收,由于那时社会落后,文化缺乏,普通人根本无法分辨好的精神食粮和坏的精神毒药,只能是照单全收。而到现在,当年的青少年已为中年人,已成长为社会中坚并具有极大的消费能力,芒果台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不遗余力地去炒回锅肉,在满足中年人变态的性幻想的同时,赚得盆满钵满。

至于芒果台对社会道德的追求,在节目《变形记》播出之时,就已经死了,不提也罢。

其实检视一下过去,我们会发现上一辈的审美能力是非常出色的,我们现在看动画片《大闹天宫》,或者五六十年代的连环画绘本,都会觉得十分精美,我把老连环画打印出来给大宝看,她也觉得画得很好。这些精美的绘画,即便是半个多世纪过去了也不过时,但是到了我们这一代,问题就变得很严重。我在网上给大宝买书,找来找去,很难找到几本画风适合的中文故事书。而一旦买了画风不好的书,就会引发一连串的问题。大宝看着看着书,就会问:为什么这个人的脚的方向很奇怪?为什么这个人要被杀了还在笑?为什么这个人举着一张白纸在看?为什么这匹上战场的马会这么胖?诸如此类,让人难以招架。

对于插图事件,其实退一步说,如果真是境外反动势力借吴勇之手对中国的认知作战,也没啥大问题。这类问题是如此的显而易见不得人心,反动派们必被反噬。在此之前北京师范大学曾经出版过一套《珍爱生命:小学生性健康教育读本》,由北师大的刘文利教授主编。这套书在使用后不久就收到家长们的大量投诉,不得不下架销毁。书中所介绍的完全是西方的一套思想,如对同性恋和双性恋的鼓吹。这套书出版于2016年,那时“认知作战”并没有深入人心,所以书的“后记”里还大喇喇地写着“感谢福特基金会的支持”。

现今的插图问题,与此类似,很快就会被修正,掀不起浪来,对青少年的影响,也很快就会烟消云散。小学教育的这类问题,由于有无数的人盯着,迟早能得到解决,中国教育界更严重并且难以解决的问题其实集中在大学。这个问题如此宏大,不是这里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不过,我可以暂时列举几点我认为的解决之途:

  • 中国教育界以及社会公众不应承认西方大学的所有文科文凭,包括法律和经济学。有兴趣的人可以去学,但不应期望以此来获取中国社会的职位和地位。
  • 对于论文造假问题必须严格处罚,一旦发现造假,学术生涯应立即结束。像张文宏和曹雪涛这样的败类,绝不应再出现在公众视野当中。
  • 不鼓励学者教授在需要缴纳版面费的杂志上发表文章。在这种杂志上发表过论文的学者教授,应限制其进一步的晋升和申请基金。

这些条目,在可预见的将来大概都实现不了,我对中国教育界的悲观即在于此。更悲观的是,能够对大学教育进行批判的人,比能够对小学教育进行批判的人要少得多,这使得他们更加有恃无恐。

不过,鲁迅说了:“希望本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斜杠青年

在成为伐木工人和农民之后,我将在这个夏天迎来更多的身份。

按照目前的计划,下面几个项目将依次完成:

  • 一个冬天过去,菜地与菜地之间的田埂上杂草丛生。为了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我打算将杂草除去,在田埂上铺上一层砖头。由于宝宝现在每天都在田间忙碌,此事需要尽快解决。
  • 屋子的混凝土地基两侧有垂直裂缝,裂缝宽度很小,非安全隐患,但为了防止恶化,我买了混凝土粘合剂,打算涂抹于裂缝之上,以防水汽渗入。
  • 屋子四周的树已砍掉,还有两个树根待挖出。在建设完菜地之后,我将集中力量处理这两个树根。处理完毕之后再重新填土,铺平,宝宝随后便可以种花了。
  • 门前的车道已十分老旧,多处开裂。待天气再炎热一些,我将开始着手清理车道,然后重新铺上沥青。这是工程量最大的一个项目,暂时放在最后。

最近事情颇多,每天在后院忙至太阳落山才回家,腰酸背痛,不过将所有事情捋一捋之后,也能做到胸有成竹。让人高兴的是,在忙完这一切之后,我将成为科研工作者/伐木工人/农民/建筑工人/筑路工人——标准的斜杠青年。

斜杠青年古已有之,近代最著名的要属毛泽东,他是革命家/军事家/战略家/理论家/书法家/诗人。我与之相比,无异于萤虫之于日月,之所以提到他老人家,是因为最近在读六卷本《毛泽东传》。忙碌的生活使得读完这六本书遥遥无期,我只能在趁写博客时发发牢骚,随即投入到轰轰烈烈的生活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