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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

《看见》

柴静. 看见.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13.

前两天的博客里提到柴静,发现她好像消失了一样。网上查了下,有说是被封杀了,不过消息来源看着不像个靠谱网站,也不可信。唯一确认的是,她已经销声匿迹不再露面。封杀是一种可能,不过我更倾向于她是回家带娃去了。带娃,那真是耗精力啊!哪还有空搞采访?

我想起她早年写的书《看见》,发售的时候是真火,我前段时间也曾找机会拜读,读完心里面升起一股古怪的感觉,今天趁着这个机会分析分析。

古怪的感觉在于,如果有人说这本书写得不好,我不能认同。柴静文笔流畅,时而诙谐,时而严肃,文字充满了生活气。柴静笔下所经历的新闻事件和人物给人带来的感动也是实实在在的。虽然有时候我觉得她的文字,特别是涉及对话的部分,有些过于琐碎,但这是作者的个人风格,无可厚非。我想了半天,发现“古怪”并不来自于这本书,而是透过这本书的文字,我觉得柴静这个人有些问题。

最先感受到的一点是,柴静对自己的反省实在太多了。每做完一件事,柴静就要反省一番,认真贯彻了“吾日三省吾身”的指导思想。不过我并不欣赏这一点。工作并不是校园里的学习,工作中最重要的一点是要能够“胜任”自己所做的工作。反省如此之多,只能说明这个岗位自己无法胜任。不可否认工作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但核心能力是需要首先掌握的。好比一个人去做快递,他的核心能力是会开车。他可以在工作的过程中慢慢熟悉找地址,但一个人要是连车都不会开,要他做快递干什么?柴静所反省的,很多都是新闻报道中最基本的问题,也就是说她欠缺作为一个新闻人的基本素养。她的优点在于,刚开始去央视的时候有着一腔热血。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她应该先花时间学一学如何做深度新闻报道,而不是一开始就让她赶鸭子上架。

而且我个人并不喜欢一天到晚反省自己的人,有这样的人在身边,我会觉得厌烦,躲得远远的。

另外就是在她的叙述采访中,没有看到什么理性分析,有的只是对事件的感性认识。印象比较深刻的一段是,在做关于拆迁方面的新闻时,她去采访一个搞了强拆的地方官员。那小官嬉皮笑脸的,顾左右而言其他,最后一副“我就这样了你能怎么样”的态度。柴静回来在她的小本本上愤怒地写道“这个人太没有道德了!”(大意)。读到这里的时候我有点无语。关于强拆这么复杂的一个大时代背景下的产物,岂是一个小地方官员“没有道德”就能概括的?整本书看下来,给我的感觉就是柴静“才不配位”。她有她自身的优势:细腻,耐心,有勇气。她可以辅助新闻报道,但她无力主导新闻报道。

她能去主导,从侧面也说明了我们的新闻人选拔机制有问题。

看完这本书还顺带解决了一个曾困扰我的问题。在2010年一期《面对面》节目中柴静采访丁仲礼院士,话题是关于全球的碳排放方案。在这期节目里丁仲礼院士发出了一个千古绝问——“中国人是不是人?”而柴静在节目中面对丁仲礼院士无论是提出的问题还是自身的举止神态完全就是个傻子。当时网友们吵得很凶。有人说柴静啥都不懂,两个人的交流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另有人说柴静其实是在做捧哏,为的是突出丁院士的回答。从《看见》这本书体现出的柴静来看,她没有做捧哏的觉悟。

以上为读完《看见》这本书的一点感悟。以下我想随便聊聊年轻女子和老男人的话题,事实根据不多,大部分基于想象,纯粹瞎聊。

以我的观察,柴静和北京文化圈里的一帮老男人往来密切,这从她常给老男人的书作序以及其他一些文字上的交流可见一斑。我想了想,柴静这样的女子确实应该是很受欢迎的。有文化,知性,安静。既不像小姑娘一样胸无点墨叽叽喳喳,也不像大妈一样柴米油盐酱醋茶。长相中等偏上。让人愉悦,又不会漂亮得给人压力。方方有文化,不过那张脸没有男人会喜欢;另一方面,有文化的老男人是很敏感的,长得像范冰冰那样妖的坐到老男人身边,老男人也会紧张。

所以老男人们在一起相聚甚欢的时候,有这样一个女子坐在旁边倾听,是一个非常美好的享受。老男人所掌握的资源,自然也会尽力分享一些。柴静有资源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包括后来制作《穹顶之下》,顺理成章。

不过这样一种关系令我厌恶。我期望自己老了以后,不会像那些有文化的老男人一样。我也期望我的女儿长大之后,不会跟那些老男人混在一起。

记得二零零几年的某个时候,我和小宋妮娜两口子一起去纽约法拉盛的川霸王吃饭。那时川霸王还开在地下室。店不大,人来人往热气腾腾。在我们旁边坐着一个老男人和一个年轻女子。吃饭的过程中一直听到老男人在高谈阔论口若悬河。出来之后妮娜跟我们说:“如果我是对面那女子,早就一巴掌呼上去了!”

看,这才是我们新时代的女性!

《最后的耍猴人》

马宏杰. 最后的耍猴人. 浙江人民出版社, 2015.

人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推移是会模糊的。看《最后的耍猴人》这本书的时候我就在想,我小时候看过耍猴吗?好像看过,但是具体的时间和地点都不记得了。如果说没有看过,脑海里似乎略微又有些影子。我跑过去问父母,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看完书我又想,我看的耍猴是河南人带来了吗?这个问题永远不会有答案了。

有很多人,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但你不会去深究,他们总是过客。收破烂的,炸爆米花的,耍猴的。平日不见他们,也不会有人去问他们在哪儿。记者马宏杰不一样,他在街头遇到了耍猴人,跟他们交朋友,记录他们的生活,十年不停歇,然后写了这本《最后的耍猴人》。

耍猴人的足迹与候鸟类似,夏天去北方,冬天来南方,因为必须有适宜的温度猴子才愿意表演。为了省钱,出门扒火车,几天几夜躲在货运火车的敞篷车厢里。扒火车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为了避免被火车站警务人员和保安发现,耍猴人必须趁着暮色迅捷地扒上火车。曾有耍猴人被飞驰的火车碾死的惨剧发生。火车上方的高压线是另一个危险因素。

每到一地,耍猴人便支个棚子住下,生火煮面。要是能碰巧找到一个废弃的小屋或者建筑工地,那便是“五星级宾馆”。耍猴人一般会选择人多的居民区附近耍猴,不过随着近些年城市的市容建设,他们成了越来越不受欢迎的人,经常遭到保安的驱赶,甚至警察的逮捕。随着都市人文明程度的提高,越来越多的人不喜欢看猴子的表演,毕竟有虐待动物之嫌。耍猴人自己也清醒地认识到,这个行当没有前途,耍猴人的历史注定要完结在他们这一代人身上。

这是近期我觉得最好看的一本书。作者虽然是搞摄影的,但是白描式的文字显然比图片更有力量。每个人都知道,穷人的生活是很艰难的。但是具体如何艰难,很多人都没有感性认识,包括我在内。令人略感欣慰的是,现如今的耍猴人,不少转行做了猕猴养殖,供科学研究之用。耍猴人的后代,或读大学或外出打工,努力改变命运。

吃饭的时候和父母聊起书中内容,我随口感叹了一句:“你们知道扒火车是怎么回事吗?简直是太危险了!”我妈神色淡然地回道:“知道啊,以前下乡的时候很多知青扒火车。”我一时语塞,便埋头吃饭。